已经恢复正常人状态的顾陵盯着她，似乎想说的话很多，薄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淡淡道了声“抱歉。”
李周经看着他，确认他的歉意是真诚的，不禁笑了下，“我没买票这事儿，您真的不生气？不觉得我故意违逆了你的意思很过分？”
“你做得不错。”顾陵抬眸，语气真挚，“你帮了我，谢谢。”
顾陵脸色憔悴，苍白，眼神茫然，脆弱。
那张硬朗俊美的脸上，甚至透出点可怜。
如果不是目睹了全过程，李周经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眼前的事是真实发生的。共事两年，此人什么时候出现都一副冷厉高贵相，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生人勿近那劲儿。仿佛除了事业，什么都不被他放眼里。
这样一个人一朝被支配，被迫清醒地旁观着自己做尽蠢事却毫无办法，实在令人唏嘘。
“李特助。”顾陵沉沉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帮我整理下日程，日后所有的重要事项、重要决定、重要会议都安排到下午两点到四点。”
李周经了然，心中叹服，事业心yyds，“好的顾总。”
一面说着，顾陵打开笔记本点开了一个文件，“明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投资会议，还有两个小时，你把东安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叫来。”
李周经点头，“好的。”
明天那个会议李周经是知道的，顾陵还正常的时候，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心力，暗自运作了半年多，才疏通了关系。
之前那一个月的意识抽离，让这个项目的推进耽搁了不少时日。好的项目就像一块掉进狼圈里的鲜嫩肥肉，你不着急吃，自然有别人虎视眈眈。也因此，顾陵一醒来，就忙着着手推进这个项目。
虽然一天之中只有两点到四点是清醒的，但他偏偏就是要趁着清醒的时候把事情做了。
李周经出了办公室，指尖轻轻点了点手机屏幕，暗暗道，明天的那个会议安排在下午的两点一刻，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李周经正出神，没留意到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那些目光或戏谑，或同情，或八卦，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如有实质般直勾勾射向她。
顾陵骂李周经足足得有十五分钟，他们第一次见顾陵发这么大的火——虽说这一个月以来，他们这位总裁因为谈恋爱性情大变，但像今天这样在办公室不顾形象当众骂人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骂的还是事事周到的李特助。
李特助为人细心，性格圆滑，跟谁共事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先前顾总最信任最依赖的就是这位李特助，这样一个人被骂，颇有一种“尖子生犯错”的罕见，同事里面对李周经不甚满意的，都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一个女孩子，性格就是再坚强，被骂得这样凶，只怕也会承受不了。众人各有心思，在李周经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时不时抬头往办公室门口看，忍不住想看李周经的表情。
过了许久，里面的骂声消失，李周经终于走了出来。
想象中的梨花带雨没有出现，这个女人眼圈都没有红一下，甚至出来的时候比进去的时候心情还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弯的，笑意盈盈。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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