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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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庐之下，树木遮天蔽日。

戚韫笛快步上前，墩身仔细查看着受伤的少女。有了上次给谢流光处理伤口的经验，戚韫笛这次顺手许多，她利落的处理好伤口扭头问系统：“这样可以了吗？”

系统满意回答：“孺子可教。”

戚韫笛闻言松了口气，开始仔细观察起浑身是血的少女来。

少女长着一张她全然陌生的面庞，带着病气。她浓密的头发松松的用梨花木珠侧绑成麻花辫，发饰中的皮绳与珠子观质地与算盘如出一辙，有股浑然天成的古朴。身上穿着件套裙，那裙子用多片布料拼接而成，莲纹缂丝精致典雅，腰封处掐出盈盈一握的腰，也绑着梨花木珠。

戚韫笛不免有些好奇：“她是谁？”

重夷凑在她身边，回答得很快：“非遗珠算，名叫兰里霁。”

还真是珠算。

戚韫笛点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兰里霁，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谢流光略一思索：“你昏倒的第二日。”

戚韫笛又问：“谢流光，你能查出这三日琉毓之森有些什么人出没吗？”

“我试试。”谢流光伸出手，随机触碰了下身旁的老树，顺着他的指尖和树干接触的地方散发出荧荧绿光，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他的周遭，将秀雅的面庞衬出一种神性。

片刻后谢流光朝着戚韫笛为难的摇摇头：“琉毓之森太大了，无法判断。”

没有目击证人。非遗的身体与正常人不同，亦无法根据伤检来判断遇袭时间。

眼前线索几乎全盘断掉，戚韫笛咬了咬自己食指，忽然想到了一点：“谢流光，你上一次是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谢流光陷入沉思：“起初，我怀疑是森林为了让夜校继承人——也就是你，能够顺理成章的拯救我做的杀招。后来，我又怀疑是人类下的手……”

谢流光看了戚韫笛一眼，唇角微微含笑：“不过现在，我将这些怀疑都打消了。你是一个好人类……我只能记得自己确实收到了袭击。”

戚韫笛抿着唇提示：“同样是受到了袭击，为什么你就不能是被猎人袭击？”

谢流光心神一震，立刻蹲下身查看兰里霁，他的袖摆宽大，层层叠得的散落在地上，宛如逐渐盛开的花苞般华美绚丽。

仔细看了片刻，谢流光笃定：“与当时攻击我的方式不同。”

戚韫笛反问：“那你方才为什么一口咬定珠算兰里霁是‘猎人’下的手呢？而不是和你之前一样，是为了所谓的‘被我拯救’？”

站在一旁的时戎抱臂靠在树旁，插了句：“因为时机不对。”

戚韫笛转过头，不解的看向他。

重夷点头解释：“如果是被送到校长的身前，那冥冥之中琉毓之森会安排两人相遇。可你那个时候还在沉睡中，发现兰里霁的第一个人也并不是你。”

戚韫笛微微蹙眉，这座森林果然古怪。

这种会把非遗送向她的面前的剧情……像是被人为安排却偏要说是命定的相遇？

“还有这个。”谢流光打断了她的沉思，递来一片水滴样的翠绿色物什，物什中是弓箭图样和被弓箭刺中心脏的鬼蜮虫，整个碎片晶莹剔透，完好圆润，是一颗琥珀。

谢流光指着弓箭鬼蜮虫图：“这是猎人的标志。”

戚韫笛拿过琥珀在阴暗的日光下细细观摩：“既然每次进攻的手法不同，并且人类的手法是很难和非遗抗衡的。所以猎人很可能是一个组织。”

戚韫笛早听说过会有许多民间甚至官方会存在研究与异能力相关的机构，而自己明明每天都在和非遗打交道，直到此刻戚韫笛才有了实感。

被奇怪的东西盯上了，看来他们惹了不小的麻烦。

而目前的线索有三。

第一，既然每次猎人袭击都会留下琥珀，这样制式的琥珀并不像是天然的，既然是人为制造，那便可以按图索骥。

第二，这猎人来的蹊跷，祖母从前从未提起过，却又偏偏是冲着非遗来的。据她观察，非遗大多数是奇人巧匠，要猎杀并不容易。若能得知猎人的目的，也可以反推出他们的行踪。

第三，既然是为了保护非遗才创办了这所学校，那猎人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这一座非遗夜校，到底是他们的庇佑所，还是猎杀者的失乐园？

戚韫笛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