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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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的声音很轻，若不是父子两都靠得近，只怕听不到，那是个很完整的梦，是一个女孩短暂的一生。若这个女孩不是他们捧在手心的人，也许不过叹息一声，但那是他们的女儿妹妹，林海林瑜父子两个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这个故事很长，黛说了很久，她固执的不肯停下，而父子两也没有出声打断，尽管心疼女儿，但林海明白若不让黛说出来，心魔不解，更不会好。

只是这个梦还是出乎意料的让他难以容忍，不管是林家的结局，又若是黛结局，黛终究没有告诉父兄她的归宿，但林海已能想象，若按照梦中的轨迹，已经病入膏肓的女儿唯一的归宿只会远离人世。

林海先恢复了正常，递给林瑜一个眼神让他调整状态才轻轻拍打着黛的背“儿，那只是梦，梦都是反着的，你不用去京城，爹爹也不会送你去京城，爹爹和你保证。”

黛清楚那不是梦，可是她不能说。

林瑜掐了自己一把，调整好了表情，又轻松的语气笑着道：“儿，你看哥哥在这里呢，那个梦里都没有哥哥，儿都不相信哥哥吗？”

林瑜委屈的语气逗笑了黛，她扯了扯嘴角，对上父亲和兄长安抚的目光，她露出了浅浅的笑。

父子两安抚好了黛一同离开了琼花院，待出了院子，林瑜再也忍不住心情的怒气“父亲！”

林海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森然，沉声道：“去书房！”

林瑜心有不甘的跟着父亲前往书房。

黛躺在床上，她睡不着，这些日子的安宁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的接受了所有，但直到今日她方知道自己错了，她怨恨父亲轻易的将她送去京城，怨恨父亲不肯为她坚持下去，更害怕自己所所为让父亲知道，会怪自己丢了林家的脸面。

直到刚才，她终于说出了口，哪怕是以梦的名义，她如释重负，就这样吧！

秋风吹进琼花院，昨夜的一场雨，天气冷不少，王嬷嬷给黛加了夹袄，生恐她病上加病，昨日的情景真的吓到了她，此刻她眼眶还是红的，黛的小手摩挲了王嬷嬷眼底红肿“妈妈，我没事！”

王嬷嬷再忍不住哭了出来“姑娘，嬷嬷没事，姑娘也会没事，以后有什么姑娘告诉我老婆子，我替姑娘做。要什么都成。”

黛笑了“儿只要妈妈好好的，妈妈别哭了。”

她柔声安慰乳母，就像在荣国府一样，她们几个相依为命，在那清冷的府里，也幸好有王嬷嬷，紫鹃，雪雁。

“怎么一大早的就哭了。”

晴朗的声音响起，林瑜掀开帘子进来，见只是王嬷嬷在哭，儿没事才松了口气，“嬷嬷怎么了？可是儿不乖，嬷嬷放心，我替你罚她。”

林瑜笑着走过来，点了点黛的额头。

他态度自若，黛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下“哥哥！”

林瑜好似没看到她的动，笑着道：“嗯，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

黛道，脸上淡淡的，原本的亲密一向子成了疏离，饶是王嬷嬷也看出了不妥，她看看姑娘又看看大爷，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吵架了。

林瑜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不过随即又打起了精神转头对王嬷嬷笑着道：“嬷嬷帮我找些吃的吧，我都饿了，儿应该也没吃，我昨日让厨房用小文温了粥，这会儿也该好了，劳烦嬷嬷帮我走一趟，让他们送过来。“

王嬷嬷仍有些不放心黛，看了她一眼，就黛不反对，这才应了声。

屋里只剩下兄妹二人，林瑜仍是笑着的模样“儿，你不打算理哥哥了吗？”

见黛不答，他继续道“儿，那只是一个梦，哪怕那梦很合理，是上天的示警，他仍只是一个梦，而梦永远不会成为现实，我和父亲也不会让他成为现实。儿，你不相信我和父亲吗。”

黛轻轻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儿，告诉哥哥好吗？”

林瑜双目闪了闪，声音更轻了些，诱惑道。

好，差点脱口而出的黛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竟然被哥哥骗了，瞪着眼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兄长，心中震惊不已。枉费她多活了几年，黛羞愤。

林瑜见失败，妹妹羞恼的模样顿时慌了，不顾她的挣扎抱着黛哄道：“儿乖，哥哥不是故意的，不生气，不生气。”

“放开我！”

“儿答应哥哥不生气！”

林瑜谈条件。

黛气得不行，见他不放手，气急了她对着面前的手臂一口咬下，林瑜吃痛的皱眉，却仍不放手。只用另一只手轻抚黛的背，替她顺气。

松开了林瑜的手臂，黛一双明眸泛着水汽，她低着头不肯抬起，瘦弱的身子倔强的被林瑜圈在怀里，却不肯靠过去。

“我不知道儿的梦里为什么没有我，但是不管儿变成什么样都是哥哥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下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