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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建武十三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迟。
三月春猎时，幽山峰顶的雪还没化尽。
北燕皇帝姬承乾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在三月初六带领诸王和宗室子弟去幽山下的皇家猎场行猎，除了留下一位亲王镇守帝都。
今年，轮到北燕皇帝的第三子，成王姬明隆留守帝都武阳城。
春猎之前，嘉王姬月进宫来给皇太后等人送过一次保养的丹药。
但她却没有去咸服馆见卫嫣。
自从皇帝决意要纳卫嫣为妃，并派使臣去纪国告知纪王后，嘉王都没进宫来瞧过卫嫣一次，但是她人虽然没来，可还是派侍女阿芙过来，送来了卫嫣收拾衣物时拉下的一件貂裘。
阿芙顺带捎了一个口信给卫嫣。
只有两个字：可否。
卫嫣轻启红唇，吐出一个字：可。
阿芙颔首，默默退下。
卫嫣想起进宫之前嘉王说的话，她说，要是皇太女追进宫来，问卫嫣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卫嫣答应了的话，自己贴身侍女阿芙到咸服馆来带口信给她，她只需要说一个可字即可。
现在，她告诉了阿芙那个嘉王想要的字，就是不知道嘉王知道后会怎么做了。
对于嘉王想要怎么做，卫嫣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想成为皇帝姬承乾的嫔妃，强烈的不想。
在她个人来说，她对男人毫无兴趣，而嘉王和皇太女，两人都是女子，被女人爱，不管是谁，她至少不会反感。
谁会是最后那个最强的人，她就选择谁。
皇太女自从那次得到卫嫣的允诺之后也没再到咸服馆来见她，似乎严格遵守父皇的旨意，不再到咸服馆来见即将成为她庶母的女人。
倒是皇后周氏来过几次，不但送来了不少珠华服给她，并且还留下了一个女官和四个宫女。
皇后说要服侍皇帝，卫嫣需要知道一些规矩，所以让她手底下出色的女官来教她。同时，因为她即将成为皇帝的新宠妃，需要宫女好好服侍。这一点她也考虑到了，因此送了是个她调|教得最好的宫女来服侍她。
说这些话的时候，皇后脸色和煦如春风，言语温柔。
卫嫣心中却颇为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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