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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朝阳迟迟不出,看得出来是个阴天。
众上脸上的神色如同这天一样,压抑、阴沉、凝重。
其中最紧张凝重的不是身为当事人的卫灵均,反而是孙清。
孙清的手紧紧攥着一把白色长鞭,她情知自己一个人无法对付这么多武林高手,在丈夫和徒弟到来之前,她要想方设法稳住这些人。
孙清站在茅屋前环视一圈众人,清声说道:“各位造访此处,不知有何见教?”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头发斑白的驼背老者走出来,率先答道:“孙夫人,你比谁都明白我们究竟是为何而来。”
孙清刚欲开口,却听卫灵均插话道:“那么,你们究竟为何而来?”
孙清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灵均,这些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们,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插话。”
卫灵均直接无视她,看着众人,清声说道:“自父亲去世以后,我一直被你们跟踪追杀,但谁也没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追杀我,今天既然各位都在,何不趁此说个明白?有误会的先解开误会,没误会地再刀剑相见也不迟。”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心中不禁疑惑,听这个女孩的意思,她竟然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陆天鹰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东西不传给她又能给谁?
趁着众人疑惑的当儿,孙清赶紧对卫灵均说道:“孩子,你跟他们说这些话是没用的。你别担心,我和你义父定会护你平安。”
卫灵均看着孙清,说道:“义母,我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想知道真相,今日大家难得齐聚这里,不如索性说个明白。”
孙清脸色一沉,贴着卫灵均的耳朵极小声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你父亲的遗言吗?难道他会害你吗?为什么你不理会他的良苦用心?非要一意孤行,不听我的劝,你一定会后后悔的。”
孙清特意加重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卫灵均的身躯微微一颤,脸色略略发白,也许她会后悔吧,但事已至此,已不是她想收手就收手了。因为东西就在她手中。
众人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孙清和卫灵均的一举一动,孙清虽然声音极小,但在场的人不乏高手,即便隔得远也能听得大半。
两人的这番话让众人先前的疑惑不觉加深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跟卫灵均打交道了,之前的她,确实是一副无知无谓的模样。而且还有人发现她虽然机变百出,但武功平平,连她父亲的三成功力都没达到,再加上她曾数次发病,众人便猜测出,她可能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武功不高,身体又虚弱,那么爱女如命的陆天鹰会如何?最好的办法是将女儿托付给武功高强的朋友,孙清和王雄这两人为什么要拼命保护这个故人之女?极有可能是另有所图。
众人想通了这些关节,很快就有人出声道:“卫姑娘,也可以你为陆姑娘。既然你不知真情,容在下给你透漏几句。”
出声的正是那个头发斑白的驼背老者。他的背驼得厉害,背上宛如背了一只锅似的,脸上皱纹纵横,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卫灵均心中波澜起伏,脸上仍不动声色地问道:“我自姓卫,老伯为何称我为陆姑娘?”
驼背老者哈哈一笑,语声清晰有力:“因为令尊的真名不叫卫若隐,他叫陆天鹰。”
卫灵均心中砰砰一跳,陆天鹰,这个名字听上去一点也不陌生。
驼背老者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慢悠悠道:“他还有一名称号叫做‘陆上——”
驼背老者的话没说完,就听见孙清断喝一声,她鞭随手到,一记长鞭带着呼呼风声向驼背老者卷去。
老者灵活一闪,躲过这一记猛击。他刚躲过长鞭,眼前又是两道白光闪过,那是两条白练,看似轻柔,攻势却极凌厉。白练像无数条蛇交缠抖动着向驼背老者的颈上缠来。驼背老者挥刀去斩白练,趔趄着退开数步方才站定,他冷笑道:“果然不愧是‘漠北雪孤’,数年不见,功夫长进不少。”
“漠北雪孤”这个名字,有人听说说过,也有人没听说过。
“漠北雪孤”王雪芝一般是和另外两个人并列出现的,他们分别是“陆上飞鹰”陆天鹰,大漠孤狼孙世雄。二十年前,三人结为异姓兄妹,纵横漠北。
孙清听到她提及自己当年的名号,也没有否认,因为她否认也没用,一旦她跟这些人交手,肯定会有人认出她的武功路数。而且,卫灵均已经开始怀疑了,眼看着真相已经隐瞒不住,但对卫灵均手中的东西,她势在必得。孙清只是出手震慑了一下驼背老者,并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她的帮手还没没到来,她不敢放手一搏。她眼下的任务就是保住卫灵均不被人掳走。
卫灵均看着孙清,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如母虎护崽似的护在自己身边,前世也是这样,那时,她十分感动,现在明了她真正想保护的东西是什么时,心下不觉涌上一阵悲哀。
沈梦影也站默默地站在卫灵均身边,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卫灵均,只要她一有需要,他就会上前帮忙。
围攻卫灵均和孙清的那些人并不知道沈梦影的真实身份。他们如群狼围攻猎物一般,渐渐缩小包围圈,终于有人发起了攻击。
孙清蜂拥而来的强敌,飞快地对卫灵均说道:“孩子,我们和你爹的事,我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你现在逃命去吧,逃到青云谷去。”
她知道卫灵均虽然功夫平平,但逃命的本领却非同一般。有自己断后,她应该能突出重围。
两人话犹未了,卫灵均就觉得一阵强劲的掌风向她面门袭来,有五六个高手同时出手袭击他们。她立即和孙清分开,扬手甩出三枚毒针,那会细小如牛毛,初时扎在人身上如蚊叮一般,渐渐地便四脚酸麻无力。功力高强的当即运功尚能逼出毒针,功力寻常或是没有及时发现的,轻者重伤,重者毙命。除却毒针外,她还带有各式毒药毒粉以及喂毒的暗器。凡是想靠近的人不是被孙清拦住就是被毒针暗器所伤。第一波袭击的暂时退却了,接着第二波又涌了上来。这一次的攻势比方才更加猛烈。
沈梦影见此情形,摇头叹息一声:“我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罢了,我送你们回家吧。”
他只是轻轻叹息,但众人却听得分明。他话音一落,见他衣袖一挥,仿佛平地起了一阵狂风,震得茅屋摇摇欲坠,他随手就近夺了两把长剑,那剑如两道闪电似的,串起三个离卫灵均最近的中年男子,将他们死死地钉在了茅屋的窗棂上。那三人尸身犹在剑上晃动,血溅得满墙都是,三人两眼圆睁,面带惊惧,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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