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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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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鲀毒

“你当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岐王府右二护军府护军、神功天策府军咨祭酒曹延嗣曲指扣扣下巴,从仅铺了一层薄褥的冷榻上坐起来,抑扬顿挫地对喋喋喊冤的新邻居,鸿胪寺丞辛酉仁,打了个招呼。

大理寺的监牢每间以墙分隔,曹延嗣只听辛酉仁重重“哼”了一声,他起身凑到木栅边,靠着隔墙道:“辛寺丞,白日我们一道赴宴太极殿,晚间又一同赏月大理寺,也算是有缘了,你说是不是”隔壁不说话,他接着“痛心”道:“既然这么有缘,曹某实在不忍心看你再这么愚蠢下去。”

“你说谁蠢你说谁蠢”隔壁大嚷。曹延嗣喉咙里轻笑一下:“辛寺丞别急,你听曹某拆解拆解,说的不对再发火也不迟啊。”

隔壁跺脚。曹延嗣瘪着嘴笑,笑够了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条分缕析起来:“这首先,你没错,上巳时你见到的人就是辛娘子,她与岐王关系密切、岐王对她钟爱有加都不错,但为什么今日这人就错了呢”“为什么”隔壁急问。“是啊,”曹延嗣抄手倚着隔墙道,“这是为何啊”

“你说为何”

“别急别急,我先喝口水。”

曹延嗣倒了水,端着杯慢悠悠踱步,“你向至尊告发辛娘子,至尊却没有立刻下旨抓人,因为那时河北需要岐王,朝廷需要岐王,可告发之事走漏了风声,辛娘子跑去了河北,这一来,岐王就知道有人要对付他,他怎么还可能坐以待毙可你还是认定岐王会把辛娘子带回长安,甚至为了她不惜当殿与至尊翻脸,因为你认定了岐王就是如此胆大妄为但你错了,岐王胆大,心却细。”

“此次辛娘子根本没有同回长安,假扮她被禁军错抓的只是洛阳宫的一个宫女当然,过不了几日定会有人弹劾岐王私纳洛阳宫人,不过被抓个不疼不痒的把柄总比功高不赏来得好,我猜,至尊斥责岐王几句,顺手也就把宫女赏了。岐王用李代桃僵之计瞒天过海,还故意在太极殿上大事张扬,就是为了让你当殿出丑。曹某也奇怪,岐王素日眼高,怎么如此看得起你后来我明白了,辛寺丞当年可是做过欺负寡妇弱女的缺德事啊你呢,运气也差,天下如许女子,岐王偏看上了你侄女,看来这做人哪,是得积德”

“你少说废话”辛酉仁恼羞成怒。

“好,言归正传,至尊不是不知道你冤枉,也不是不知道这是岐王的计谋,太子、相王更是心知肚明。至尊、太子、二王,这是天家之争,随便谁动动手指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你却不怕死地甘当马前卒,至尊为了父子之情,为了善待功臣,可以牺牲你,太子、相王为了表面上的兄弟和睦,亦不会吝惜你,这盘大棋,你不是对弈人,你就是对弈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也随时可以是一枚,”笑,“弃子。”

“曹某送你十六字,你错就错在:以疏间亲、自不量力、六亲不认、报应不爽”曹延嗣说罢,自觉心中十分爽快,可隔壁间里竟然没有回应,他拍拍墙:“辛寺丞”过了片刻,隔壁辛酉仁讥讽道:“陈王同党,谋反死罪,曹护军还有闲心关心辛某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曹延嗣躺在榻上翘起腿来悠然道:“我的事,就不劳寺丞费心了。”

千里之外的丹阳,东南道行台左仆射金摩羯、右仆射周渤溢设宴款待岐王使者。丹阳六朝宫室犹存,皇宫虽无人居,官署倒正为行台办公之用,今日这宴席,就设在行台尚书省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抚悠扫了眼案上的蒸豚、脍鲥鱼、五味脯、七宝驼蹄羹等菜肴,感慨道:“寒芳莲之巢龟,脍西海之飞鳞,臛江东之潜鼍,臇汉南之鸣鹑也不过如此,二位仆射委实费心了。”

金摩羯捋须笑道:“娘子一行乃西京贵使,不嫌弃鄙地陋食才好。”

“仆射过谦了。只是”抚悠道,“早听闻江南一带以鲀鱼河鲀为最美,我等一行皆自北来,未曾尝过这人间极品,本以为今日定能一饱口福呢。”

金摩羯闻言一笑:“娘子大概有所不知,鲀鱼虽美,却有毒性,我二人可不敢令贵人犯险啊。”

抚悠点头,又道:“这我也听说过,左太冲吴都赋中就说鯸鲐性有毒,可江南嗜食此鱼者甚众,看来有毒之说,也不能当真。”

金摩羯摆手道:“左太冲诚不虚言,娘子不可不信。鲀鱼之毒,皆附内脏,烹调得法则无碍,但每年食鲀鱼而死者亦不在少数。不过以鲀鱼之美,明知有毒,也有人拼死一吃。”

抚悠既为不解,亦不赞成:“因吃而死,岂不可惜”

“可惜可惜,”周渤溢一旁唏嘘,“寿昌他就是”金摩羯轻斥:“今日筵请贵客,何必又提旧事”抚悠佯不知情,追问道:“金仆射,有什么不便提吗”“这”金摩羯迟疑道,“自是没有不便,只怕败了贵使兴致”周渤溢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终于“嗨”一声道:“寿昌他就是食鲀鱼而死啊

“寿昌喜食鲀鱼,三五日便要吃一回,他家的脍手是全丹阳做鲀鱼最好的脍手,却不知为何那一日竟”周渤溢借着几分醉意,潸然道,“想当初,我兄弟与陈王同生共死,如今不是动如参商,就是生死两隔,怎不令人心伤”金摩羯见他如此,亦不禁动情,叹息道:“渤溢,你醉了我就说休要再提伤心事”抚悠见他二人哭得也未见多真心,不难为他们做戏,连忙道:“是我多言,自罚一杯。”

客人如此,金摩羯与周渤溢亦举杯自罚。姬繁川赞了几句楚女细腰、吴歌婉转,将话岔开。

“金摩羯与周渤溢二人,你怎么看”宴席散后,抚悠等向南出了台城,沿着淮水步行回驿站。

姬繁川笑道:“除了动如参商,生死两隔,还要加一个貌合神离。东南道行台名义上受朝廷管辖,但润州偏于江南,朝廷目下并无实际操控之力,因此丹阳仍是陈王的人马和势力。圣人将陈王留在长安,就是以他为质。然而,陈王一旦离了丹阳,还能否控制他的军队却要另做别论。原本,陈王将军权交予傅寿昌,政权交予金摩羯、周渤溢,可见陈王心中,论忠诚傅寿昌更胜一筹。如此安排,军权、政权相互牵制,本来平衡,而傅寿昌意外身亡,润州的军政大权就全落在了金、周二人手中。以我今夜观察,与传闻无差,金摩羯大权独揽,周渤溢敢怒不敢言,今日丹阳,已非陈王之丹阳。”

“傅寿昌之死恐怕不是一条鲀鱼那么简单,姬先生,”抚悠建议道,“既然我们要在丹阳玩赏几日,不如去见见那位擅做鲀鱼的脍手”姬繁川惊讶:“你要查案”

“嗯”抚悠咬唇歪歪头,俏皮道,“吃鲀鱼啊”

宴罢夜深,金摩羯坐在案前自言自语:“她怎么会提到鲀鱼,只是巧合”

手下道:“要不要监视他们的行踪”

“不行,那连松风是岐王手下第一亲卫,武艺长安第一,监视他们,只会暴露自己。”

“他们要查,定会从阿贵查起,不如”手下以掌为锋,做了个“杀”的姿势。

长安。东方既白,弘义宫的婢女已经开始吹熄屋外灯烛。英华殿中,婢女捧漆盘在描金檀木柜前站成两列,穆晚从腰间取下金钥匙,打开盛放朝服的衣柜。柜旁两个婢女,交替着小心翼翼地捧出衣、冠、带、履等放在依次上前的婢女所捧的漆盘内。冯春清点衣饰,见宝相螺钿革带盒磕去了甲痕大的漆,便令小婢取一个新的来换,查验无误后,朝穆晚颔首,后者锁上衣柜。冯春带一众婢女进了寝殿,站在屏风外。

往日此时,岐王应该醒了。小婢一脸无措地从屏风后跑出来,冯春问:“怎么大王还没起”小婢躬身轻声道:“已经催了五六遍,往日都是三遍就起的,不知是不是身子不适,我正要去请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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